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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

月光

“rua!!!!!!!!!!!!!!!!!!”

斜阳播撒的半山坡上,一名黑发男子猛的惊醒过来,发端还残留着些许黄泥,皙白的双手钳住脑袋止不住的颤抖着。

“我.....啊.....疼......”

“我是谁?我在哪?我要干什么?”我在心中不由得问到。

“我.....我......”我喘着粗气迷茫地望着双手。

迷蒙中,冷汗打湿了眼眶,正当我准备去揩时,那一缕残阳卷着远方的鲜艳射入我的瞳仁,刹那间不由得失了神,也带走了那份痛楚。

一句“我超!好美的风景!”顺势脱口而出。想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,平生也没见过类似这样的美景,平生......不对!?。

“我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过往的记忆似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里。

“那我又是在哪?”

“这里是天堂吗?”

“不对,大概是地狱吧。”

“毕竟......诶....”

说完便闭上了充满疑惑的眼睛,开始重游过去的那不堪回首的记忆。

我叫羽诜,是一名从事计算机行业的程序“猿”。混迹社会不到一年的我,就被群友忽悠着去了某个临海的省,随我一起的还有我那与年龄极其不符的发际线。

工作就是熟练使用复制粘贴(bushi,不过公司福利倒是挺好,果然还是群友靠谱!但该996还是得996。另外提一点这海景房真的好康,不过比起眼前的美景还是逊色了些。办公室里也有养猫,说来自卑,毛多有毛多的烦恼,我这......还是别说了,都是泪。。。。。呜呜呜(っ╥╯﹏╰╥c)。

讲道理,这一生丑角一职我自认是演绎得很好,那些别人拥有过的美好我也不曾有过,到头来明白自身不是善人,便萌发出想演恶人的想法,可这心却怎么也恶不起来。

屋里连至窗外那绚丽的世界,却又如此陌生,几乎没有一个是漂亮的,也不可能会有。哪怕窗帘间的缝隙射进晨光,我也依旧会认为是那摇摇欲坠的希望论,宿命论,也从未注意到过。

仿佛阿鼻地狱中的刑罚也不及我的万分之一,而我本身又过度敏感,任何言论在我的文字狱下都是坏的,与那阴谋论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朋友的惠梨和孝之,真正说来都是别人,碌碌无为的一生,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,刻意去做人的一生,连做人也变得不自在。那么为什么不离开呢?

实际上是自己死了也无所谓,但是想到周围的人因我的死去而悲伤,「我就是讨厌那种场面」,一种自私的想法而已。于是便怀着这样一种矛盾的心理活下去,即使自身因此而难受。

如此看来不就是在向没有种子的花盆里用破损的喷壶洒水吗?连降生于世这件事本身也是错的吧。

那天也是倒霉的一天,电梯里有打闹着撞倒水杯的熊孩子,待到我弯腰捡起,眼前只剩下全都亮起的按钮。本想说来几句,但一想到要遭来唾弃,也无所谓了,转念一想,下次他遇到个狠角,那也不需要我出手了。

在站牌那等着公交车,被某个飙车的淌了一身水。

进公司被门夹了中指,脑袋里想着这件事,爬楼梯又踩空了一脚。

中午点了一份炒面,结果外卖小哥被请去喝茶了。

大多数事物并不会让我挫败,下班走在雨淋的路旁,身旁时不时有车飞速驶过,我也明白即使走上阳台望着蓝天,也不可能随着柔风飞翔起来。月亮倒是清晰可见,可怜那些明星,被这城市中的光污染遮掩了存在。

倚靠在站牌旁,无劲地随处看看,登时望见一道动人的景色,有着一等星般的笑容,戴着猫耳的她,穿着轻盈的百褶裙。恋爱的气息铺满了这难忘的夏季,我想要脱去她的外衣,去亲吻她,可两人的眼神总是无法交汇。但无妨,终于见到了你极致的少女。

好想触碰她柔软的手掌。

绿灯下,她向我走来,我想迎上去,身体却像被镶在了站牌上,怎么也动不了。不过戴着帽子与口罩的我,即使大胆的偷瞄也不会有任何羞耻。

在新的大门前,能不感到寂寞吗?

霎时,雨定住了。

可右耳分明传来尖锐的轮胎与地面贴贴的故事。也可能并不是很尖锐,只是因为普朗克效应拔高了频率吧,我想我对她的爱慕之情也是如此。

但我来不及多想,本能地望去,只见那卡车正以百倍的速度前进。

哪怕有不堪的未来。

我也不怕。

呐,我就在这里。

随即我冲向了她,心中祷告着希望时间能赶上,也来不及驻足去想象那灰暗的未来,有你与我在一起,什么也不再惧怕。

呜——碰——哑——

一抹红色染上了我的眼睛,耳边除开刚反应过来的人的嘈杂,也便只留有乌鸦的啼叫在耳边徘徊,似波般连着血散开。

我想再看一眼她的面容,可浑身使不出劲,是我太弱小了吧,想到这忍不住咳出两口血,愿来生不再模仿他人吧。被创死在这里也无所谓,因为你也在这里啊,望你能寄托着这个陌生人的残念活下去吧!

终于成为了自己一次。

好想睡啊,好想睡啊,就这样直到永远。

就这样麻痹般地入睡,

起身咬下图灵的苹果沉睡。

毫无意识,轻轻地。

逐渐合上的眼眶中唯有月光格外亮眼。

“哈啊——哈啊——”摆脱那压抑的吸引力,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生。揩了把汗,逐渐冷静下来,望向四周。

旁边是一棵苹果树,而我则在这颗苹果树下醒来,哈?莫不是我是牛顿,转身想起我与牛顿的相似点。嗯,我很牛逼,反应有些迟钝,是的我是牛顿!

说来我也不可能是牛顿,哪有这么寒酸的爵士,身穿烂麻布衣,那补丁可谓是五彩斑斓。

打量自身的同时,斜眼看到旁边一条小道,想起鲁迅先生所言......。道路自山低一直我顺着山腰迂回上来,到这里止步,这里有一个牧人搭的小棚。回头向山顶望,这里只是个半山腰,奈何我前世从没见过这般。

这绿一直蔓延到远方,而上边衔接着山顶的雪,偶尔有裸露在外的碎石和零零散散的几颗树,大概是橡树。

这花我也不大认识,像是茜草花、郁金香什么的,顿时感觉前世活得稀烂。

总之先下山再说吧,山下有条河,依稀记得一句话,跟着河走必然死不了。

来到河边,粗略的辨了辨方向,这河大概是由北向南流,山这边是阳坡。用水洗去手上的污渍,天顿时暗了下来,河面荡漾着映我的脸,涟漪中的脸庞却是不真切。有着椭圆的苹果脸,深邃且忧郁的紫眸,以及齐肩秀发,细细看去则是亭亭玉立,身躯修长而不魁梧。如果性别能换成女的,那是绝杀,可惜换不得。

我赶忙不可思议地捏了一下那吹弹可破的脸,一整痛楚赶忙将我拉回了现实。

“我.......这么好看?咦?”

认真听起来这声音也是些许的中性音,不过很快被肚子的抗议声压了下去,这时太阳也完全下了山。

月光下,万物俱寂,耳边只有河水涓涓流动的细语,一位异界的旅人踏上了路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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